凤翅镏金镋的翅刃上,挂着一块已经看不出本来面貌的烂肉。
唯有那熄而复起、明暗不湮的生命烛火,还在飘摇之中,宣称一尊妖族大圣的不屈。
属于那尊极美天妖的一切外征,都模糊不分明,没有一个囫囵的妖形。独独还有一双清晰的手,像藤蔓绞缠着大树!
鼠秀郎固执地握着,这悬挂自己的“横枝”。
“乌鸢啄人肠,衔飞上挂枯树枝……”
他悲怆的声音在血肉里翻滚,渐低渐湮。
曾奴于猫族而学猫,后来眼界高些,立足妖族整体,又学于人族。学诗书,问礼乐……这一生都在抗争某种命运。
肿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浮出浑浊的暗血,仰看着替掌三军的计守愚,他的声音陡又激烈起来:“中央月门,因我而破!未执我首,你怎么向那些战死的荆国战士交代?”
计守愚正是为了彻底灭杀鼠秀郎这样一尊妖族大圣,才被引出伏于月门的后手。
已然奄奄一息的鼠秀郎,仍然在奋力挣扎,并不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状态是何等贫瘠,更不是不想解脱——但这条残命,还能寥为其用,还可以拖延计守愚对军队的掌控。
宫希晏的死诚然达成了战略目标,但主帅折旗对士气的影响,不是一句遗命就能抵消。计守愚要令归一处,重构中央月门崩溃后的防御阵地,也不是点个头就可以。
诸天联军并不是简单地围成一圈,而是在占寿的统一指挥下,分成一段段“凹凸”起伏,如同军堡的队列——
凡是被荆国断后队伍所缠上的军队,都当场锁阵绞杀,甚至允许后退,如此便在整个包围圈上,形成了“凹眼”。
这个凹眼十分厚实,又分明是一个结实的口袋,卸掉那些断后荆军视死如归的锐气后,再将他们牢牢兜住,慢条斯理地肢解。
凹眼的旁边即是凸锋,在友军兜住那些断后荆军时,这些“凸锋”并不停留,而是争抢时间,竭力往前冲锋。
在这个兜敌与冲锋的过程里,占寿不断地微调阵型,将强度不够的军队后移或合并——荆国的阵地在不断缩小、内凝,软弱的攻势是给荆国人时间!
向来说到海族用兵的大家,都是大狱皇主仲熹。可占寿的军事才能,竟也不输于他。
因为诸天联军本身素质参差不齐,他对军队的指挥并不像宫希晏那么精细,谈不上行云流水的美感。但他的指挥极其准确,能够将每一部都放到最合适的地方,各尽其用,秩序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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