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了梁主萧衍,遂打定主意北归。恰逢元颢北征,这便一路跟着打到了洛阳。元颢兵败身死,白袍军则在嵩高河悉数葬身鱼腹之中,他侥幸逃得性命,一个人在伏牛山里徘徊甚久,只因记挂兄弟们,这才辗转来了洛阳。今日才至城中,不想到夜里便给巡城甲士盯上,走投无路,多亏于谨出手相助,才得脱困。
裴果讲这些时,看似不假思索,其实还是有所保留。比如嵩高河畔其实是宇文泰放了他与陈庆之的性命,这一节自然是略过不说,免得给黑獭惹来什么麻烦;所谓“一个人在伏牛山里徘徊甚久”,其实是他照顾陈庆之的托辞---陈庆之实为北人眼中钉,于谨再是与他交好,若知此节,恐怕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至于今夜醉生楼这一段奇遇,事关“英妹”,裴果是无论如何也不愿与他人说。
于谨倒是听得唏嘘不已,叹道:“终是当年胡后乱权,朝纲紊乱,又有元渊、李叔仁这干小人作祟,以致忠臣良将蒙冤,连你这般好儿郎也给逼着去了南国。”顿了顿,忽尔一笑,朗声道:“如今你既已回来,又无心再事南梁,嘿嘿,这是好事啊。”
自河阴变后,大魏人才凋零,朝中剩下的,又多是尔朱氏一党。于谨这干皇党实在撑得辛苦,平日里早是“求才若渴”。于谨深知裴果的本事,又有过命的交情,他这人一心为公,这时骤闻裴果有意北归,登时起了招揽的念头。
不料裴果冷冷一笑:“胡后那时确然叫朝纲紊乱,可如今这大魏朝,我瞧也没好到哪里去。且不说我一路而来,处处见官吏豪族仗势欺人,弄得民生凋敝,就说那奸贼高欢,哼哼,如今不也还好好的享着高官厚爵?”
“孝宽此言差矣。”于谨正色道:“孝宽所言种种,皆尔朱氏乱政所致也。其实当今天子心怀天下,一意振奋,实乃有为之主。若有朝一日能得驱除尔朱,还政元氏,不出三年,必是河清海晏。到那时,孝宽你再下定论不迟。”
裴果不置可否,沉默半晌,突然开口问道:“所以。。。思敬兄你这是在为当今天子招揽裴果么?”
“有何不可?”于谨笑道:“此国家用人之际也。孝宽文武双全,又一心留归大魏,既如此,作何不投效天子?”
裴果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在南梁数年,自寿阳起,又涡阳,再白袍军北上,屡次与魏军交手,杀伤甚众。旁的不说,便是那元渊,也算是魏国一代名王了罢,不敢有瞒思敬兄,正是死在我的刀下。天子若知,莫说招揽于我,怕不就要当场砍了我的脑袋泄恨。”
“孝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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