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仲沈,如果我们不这样拒绝的话,那些阉人指不定就怎么得寸进尺呢。”胥文相拿起架子上的一本永乐十二年钦定的《四书五经大全》。
这本书很厚,胥文相只抽出了其中的《诗经大全》。
“仲沈,你听听这一首诗。”
胥文相很快就翻到了他要找的这一页,快得就像他提前已经在这一页插好签子似的。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胥文相读着读着,就把自己的感情融了进去,读到最后连语调都变了。
“《诗经·硕鼠》,胥县尊,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张明孝在听见前四个字之后,就明白自己已经没法改变胥文相的想法了。
胥文相轻轻地把书放回去,动作很慢。
“仲沈啊,给罗知府的说法委婉些吧。”胥文相走到窗边,看着夕阳绽放出最后的红,落寞地下了决心。
“学生知道了。”张明孝看着胥文相在灯火映照下投在地上的影子,叹了一口气,走出了后堂。
后堂之外,陈广泰在安排完际留仓的事情后,便去敲了周侯灿的院门。
这个时候,周侯灿也已经知道了整件事。
“所以伯清,你以为胥县尊会怎么做?”
这时周侯灿身上看不出一点得病的迹象,因为他装病的这个主意就是陈广泰出的,所以在陈广泰面前就没必要装病了。
“我倒是觉得,胥县尊不会允许阉人在漳浦县作威作福的。”
“怎么说?”周侯灿来了兴趣。
自从他知道胥文相暗地里放纵私盐买卖后,对胥文相的好印象便一下子坍塌了。这时听到胥文相可能拒绝这种谄媚的机会,倒是有些不解了。
“周主簿,下官上午没有跟你说清楚,”陈广泰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在上午一口气把话说完,“胥县尊虽然这个那个,但是在大事上还是不含糊的。”
“陈典史,这么说吧,我不理解。”周侯灿索性直说了。
胥文相的行为他还能用底线来解释一二,他不理解的是陈广泰为什么要给他说这些话。
陈广泰此时已经后悔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行为了。
他之前给周侯灿说一些东西的本意便是想把周侯灿和自己绑在一起,更好地应对胥文相的夺权,可现在绕着绕着反而给自己绕进去了。
“周主簿,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陈广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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