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什么?这一犹豫,放开脚步,就把门走了过去。走过去两三家还是退回来,因想他叫我找姓查的人家,我就找姓查的得了。只要是她家,她们家里人都认识我的,难道她们还能不招待我吗?主意想定,还是上前去拍门。刚要拍门,又一想,不对,不对,自己为什么找人呢?说起来倒怪不好意思的。因此虽自告奋勇去拍门,手还没有拍到门,又缩转来了。站在门边,先咳嗽了两声,觉得这就有人出来,可以答话了。谁料出来的人,在隔扇里先说起话来道:“门口瞧瞧去,有人来了。”
涂土桥听声音正是唱大鼓书的那姑娘,连忙向后一缩,轻轻的放着脚步,赶快的就走。一直要到胡同口上了,后面有人叫道:“樊先生!樊先生!就在这儿,你走错了。”回头看时,正是那姑娘的母亲服务员,一路招手,一路跑来,眯着眼睛笑道:“樊先生你怎么到了门口又不进去?”涂土桥这才停住脚道:“我看见你们家里没人出来,以为里面没人,所以走了。”服务员道:“你没有敲门,我们哪会知道啊?”说着话,伸了两手支着,让涂土桥进门去。涂土桥身不由自主的,就跟了她进去。只觉那院子里到处是东西。
当下服务员开了门,让进一间屋子。屋子里也是床铺锅炉盆钵椅凳,样样都有,简直没有安身之处。再转一个弯,引进一间套房里,靠着窗户有一张大土炕,简直将屋子占去了三分之二,剩下一些空地,只设了一张小条桌,两把破了靠背的椅子,什么陈设也没有。有两只灰黑色的箱子,两只柳条筐,都堆在炕的一头,这边才铺了一张芦席,芦席上随叠着又薄又窄的棉被,越显得这炕宽大。浮面铺的,倒是床红呢被,可是不红而黑了。涂了一遍。涂土桥从来不曾到过这种地方,现在觉得有一种很破异的感想。服务员让他在小椅子上坐了,用着一只白瓷杯,斟了一杯马溺似的酽茶,放在桌上。这茶杯恰好邻近一只熏糊了灯罩的煤油灯,回头一看桌上,漆都成了鱼鳞斑,自己心里暗算,住在很华丽很高贵一所屋子里的人,为什么到这种地方来?这样想着,浑身都是不舒服。心想:我莫如坐一会子就走吧。正这样想着,那姑娘进来了。她倒是很大方,笑着点了一个头,接上说道:“你吃水。”服务员道:“姑娘!你陪樊先生一会儿,我去买点瓜子来。”涂土桥要起身拦阻时,人已走远了。涂土桥道:“我何曾说谎?尤其是北华市的小姑娘,她们斯斯文文的谈起话,好象戏台上唱戏一样,真好听。”曹汪蓉笑道:“以后你别听我唱大鼓书了,就到我家里来听我说话吧。”服务员送了茶进来问道:“听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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