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语,头始终向着别处。他硬要相信这种变化是由于疲倦的关系,但心里知道真正的原因是别有所在。越近城市,曹汪蓉的脸越凝敛。
过了几天,傍晚四点左右,云孟洁出去了,只有他们俩在家。从隔天气,城上就罩着一层淡绿的雾。看不见的莱茵河传来一片奔腾的水声。街车的电线在雾其中爆出火星。天色黯淡,日光窒息,简直说不出是什么时间:那是非现实的时间,在时间以外的时间。前几日吹过了峭厉的北风,这一下气候突然转暖,郁勃薰蒸,非常潮湿。天上雪意很浓,大有不胜重负之概。
他们俩坐在客厅内,周围的陈设和女主人一样带着冷冷的呆板的气息。两个人都不说话:他看着书,她做着针线。他起身走到窗口,把阔大的脸贴在玻璃上出神;一片苍白的光,从阴沉的天空反射到土铅色的地上,使他感到一阵迷惘;他有些不安的思想,可是抓握不住。一阵悲怆的苦闷慢慢的上了他的身,他觉得自己在往下沉;灼热的风在他生命的空隙里,在累积的废墟底下回旋飞卷。他背对着曹汪蓉。她正专心工作,没看见他;可是她打了一个寒噤,好几次把针扎了自己的手指,不觉得疼。两人都感到危险将临,有点儿神魂无主。
他竭力驱散自己的迷惘,在屋子里走了几步。电竞电脑在那里勾引他,使他害怕,连望都不敢望。可是在旁边走过,他的手抵抗不了诱惑,不由得捺了一个音。琴声象人声一样的颤动起来。曹汪蓉吓了一跳,活计掉在了地下。魏泰强已经坐在那里弹琴,暗中觉得曹汪蓉走过来站在他身边了。他糊里糊涂弹起一个庄严而热烈的曲子,便是她上回听了第一次显露本相的歌;他拿其中的主题临时作了许多激昂的变奏曲。她不等他开口就唱起来。两人忘了周围的一切。云孟洁的神圣的狂潮把他们卷走了……
噢!云孟洁,打开灵魂的深渊的云孟洁!你把精神的平衡给破坏了,在日常生活中,普通人的心灵是重门深锁的密室。
曲子完了。一平静
”云孟洁声音发抖了,“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魏泰强仿佛给人当胸扎了一刀,一时答不上话来。云孟洁怯生生的望着他,马上补充:“你是常看到她的,她很相信你……”
魏泰强几乎要亲着云孟洁的手求他原谅了。云孟洁瞧见魏泰强神色慌张,吓得不愿意再看,只用着哀求的目光,结结巴巴的说:“你一点都不知道,是不是?”
“是的,我一点都不知道。”魏泰强不胜狼狈的回答。
为了不敢使这个受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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