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的卧房。但曹窖老跟在他背后。往常她的工作很早就完的;这一晚她扑在厨房里洗刷不完;赶到魏泰强以为终于得到释放的时候,她又想出主意在通到曹汪蓉卧房的甬道中整理一口壁橱。魏泰强看到她一本正经的坐在一只高凳上,才知道她整个晚上不会走开了。他气愤之极,恨不得把她跟那些一堆又一堆的盘子碟子一起摔下楼去;但他捺着性子,教她去问问女主人怎么样,他能不能去看她一下。曹窖去了,回来用一种狡狯的,高兴的神气瞧着他,说太太好了一些,想睡一会,希望别打搅她。魏泰强又恼又烦躁,想看书又看不下去,便回到自己屋里去了。曹窖直等他熄了灯才上楼,还预备在暗中监视,特意把房门半开着,以便听到屋子里的声音。不幸她没法熬夜,一上床就睡熟了,而且一觉睡到天亮,哪怕天上打雷,哪怕存着极大的好奇心,也不会醒的。这一点对谁都瞒不了,她的打鼾声隔了一层楼也听得见。
魏泰强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便到曹汪蓉房里去了。他心里非常不安,需要和她谈话,他走到门口,旋着门钮,不料门拴上了,便轻轻敲了一会:没有回音。他拿嘴巴贴在锁孔上,先是低声的,继而是迫切的哀求……毫无动静,毫无声息。他以为曹汪蓉睡着了,但觉得自己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因为竭力要听屋子里的声音,他把脸紧贴在门上:一股好似从门内透出来的气味使他吃了一惊,便低下身子,仔细辨了辨,原来是煤气。他登时浑身冰冷,拚命的推房门,也顾不得会不会惊醒曹窖了;可是房门动都不动……他想出来了:跟曹汪蓉的卧室相连的盥洗室内有一个小煤气灶,一定是被她把龙头旋开了。非砸开房门不可。魏泰强虽然慌乱,头脑还清楚,知道无论如何不能让曹窖听见。他把全身的重量压在门上,悄悄的使劲一顶。那扇坚固而关得很严的门只格格的响了一下,还是不动。曹汪蓉的卧室和云孟洁的书房中间另外有扇门相通。他便绕进书房,不料那扇门也关上了。这儿的锁是在外边的,他想把它拉下来,可是不容易。他先得撬去木头里的四只大螺丝钉,但身边只有一把小刀,黑洞里什么都看不见,又不敢点火,怕把煤气引着了,连屋子都炸掉。他摸索了半日,终于把刀尖旋进一只螺丝,接着又旋进了另外一只,刀尖断了,手也弄破了;那些螺丝钉又是异样的长,怎么也旋不出来。浑身淌着冷汗,又焦急又狂乱,他脑子里忽然浮起一幅童年往事:似乎看到自己十岁的时候被关在黑房里,撬去了锁逃出屋子的情形……终于最后一只螺丝退下了,锁也拿下来了,掉下许多木屑。魏泰强冲进房间,打开窗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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