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她那冷清的店面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
在我身旁,有七个人站在那里等待。大家像看杂技一样,看着女老板同她的打工妹手忙脚乱地将一碗碗热干面捣弄出来。因为联欢大楼就在身后,我显得格外有耐心,从声明要一碗热干面后,就再没有吱过声。哪怕是比我晚来的一个中年女人,先于我开始用筷子搅拌着喷喷香的芝麻酱,我也只是笑一笑。没有好消息时,我必须照顾好自己的心情。
在我刚刚拿到热干面时,沙莎在附近叫:“蓝方!”
我将已经送到嘴边的一口面条放回碗里,回头说:“沙莎!”
沙莎的名字让店老板受惊不小,以为我在热干面里吃出了沙子。
我放弃了坐下的想法,站到沙莎对面,同她聊了几句这种时节弥漫在武汉所有人群中、虽然无聊又不得不聊的话题。所幸沙莎说了些意外的话:她家门口的那家卖早点的小店,今天突然换了一种芝麻酱,惹得很多人都发牢骚,决定不再吃这家小店的热干面了。沙莎也做了同样的决定。
沙莎同我说话时,眼睛总也忍不住朝我碗里看。她那样子无疑是想了解我正在大口吞咽的热干面味道如何。久居武汉的人,许多关系到民生大计的事都可以马虎,独独这热干面是无人肯马虎的。这一点又以汉口一带的居民们最典型。
吃热干面只要不怕噎,所花费的时间,在一天中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我天生一副会自动产生润滑液的食道,三两热干面下肚,就像什么东西淌进下水道一样快捷。放下碗,扔掉一次性筷子,我随口说了声:“味道不错。”
沙莎听见我说的话,整个地松了一口气,跟着又不满地说:“从前那么好吃的豆皮,现在吃起来完全是肥肉煮糯米饭,要是哪一天将热干面也做变了味,武汉就没东西可吃了。”
我说:“别着急,到那时我领你到黄州去吃豆腐。”
话一出口,我便觉得不妥。豆腐前面加个吃字,是这几年流行起来的一种暧昧话。照沙莎的脾气,她会马上扔一对白眼过来。不料这一次她送过来的竟是近似秋波一样的妩媚。
沙莎头一偏,长发在我眼前甩了几甩。
我读懂了她在抒情的含义,那是叫我同她并肩走着上班去。这对我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在武汉大面积停电的夏天里,我曾多次一手扯着一个女孩,从联欢大楼的一楼一直爬到杂志社所在的十一楼。沙莎几次扭头像是有重要的话要对我说,每一次实际说出来的都经过全面篡改。她说过这么样一句话:“这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