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天下万千男女、浮生血缘共证的缘份——始于相爱,平静终老。
谪母对爹的不得,段可卿对罗冠清的爱恨,终于在他的亲儿、在他罗玄的身上,得道飞升,羽化登仙。
只是苦了一个聂小凤。
“只是苦了我的聂小凤。”罗玄颓然躺在地上,双目发直,喃喃自语。
“我只愿同师父在这哀牢山,长相厮守。”
“师父,我最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
浑沌间,耳旁又传来她的靡软哀声,罗玄仰躺朝天,捂着襟内碎玉狠狠地往胸膛中揿入,玉碎锋口犀厉,血流如注,却涌出万念俱灰的痛与倾心刻骨的解脱。他狠狠揉着,重重磨砺着血肉,他要把它们揉进心脏里,融为一体,生世不离。
也不知过了多久,罗玄被血池外不断轰鸣的雷电声隆隆唤醒。
背脊寒凉,潮湿一片,却是山中暴雨灌入血池,原来他还没死。
为何我还没死,爱我恨我,所爱所恨,一个个都死了,老天爷,缘何你便偏偏不让我死?
又一连串的轰天雷响传来,山谷崩裂,如鬼神天降,远处山巅上清楚地传来滑体塌方之声,他一个鲤鱼打挺,惊坐起身!
小凤,小凤的墓穴!
罗玄提身飞出血池,一口气奔向小凤的坟墓所在之地——哀牢山惘生峰,暗夜中他矜袍猎猎,疾如白昼闪电。
落脚峰峦,却见聂小凤的墓穴早已被巨雷劈开,内外焦空,焚埃四散。
“不!”罗玄暴喝一声,撕心裂肺,地动天殇:“不!!”
一抹白衣,一垄孤坟,夜阑风雨中狂乱翻拨,殷染双手似是要将地心撕裂;铁蹄冰河,军鞫觞嚣,今宵烟云吹落昨日繁华;江山接踵,异地流年,山河无序垄断晨阳暮雪。
他的双手不停地,大力地向两旁翻拨漫山的焦土,遍地掏空,全无踪迹,全无可循。
她在哪里?我的小凤在哪里?!
苍天厚土,神鬼佛灵,你们究竟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不,”罗玄一屁股坐倒在地,半晌不动,须臾又猝然暴起,发出连声怒喝:“不!!你们敢!!”
剎那间,他体内囤积了七十余载的浑厚内力迎合着巨大灭顶的悔恨薨然爆破,整座惘生峰猛地向四面八方凌厉炸开,山体四分五裂,轰隆坍塌。
只见半丈之下,地幔深处,浅浅地露出一隅暗沉的红彤之色。
那是一方矮小破旧、哀藤缠蔓的红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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