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只要遭空亡附体,便再无一线生机?”
罗玄摇头:“倒也未必,寰宇玄机,奥妙各异,世人命运皆不同,权看造化。”
“那你何时才能开始验化周天众神,查看哪些神祗已被附体?”
罗玄没有接话,辛天权连问两遍,见罗玄一径不答,当下恍然道:
“罗玄!你今日叫孤前来,不会是拿空亡附体一事要挟于我,定要将聂小凤纳为己有罢?”
“正是。”
罗玄迅即接口,半秒不间。
神皇抬掌在空中停顿半响,忽地豁然开朗:倘若九界间真还存有被宙劫空亡潜伏的其他生灵,那么今日身陷首阳山之战的所有神祗必都有重大嫌疑,这其中也包括聂小凤。罗玄这一出,实是既告诫了他宙劫空亡的进化历程,又摆明了要保下聂小凤,不论她有无被空亡俯体。
神皇辛天权摇摇头,笑了笑,细想一番,又笑了笑——原来天地社稷,永世安详,只须两个女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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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仁上境,南樱界,万花林。
聂小凤在满地嫣粉碎瓣中匆匆行走,一路奔跑至一碧万顷的樱花湖畔。
胎神华歌种下的鼓风花们一见她来,顿时漫山遍野地亮开了歌喉,所放送的自是她平日里最爱的曲子——八年前她与魄军携手邀舞,两小相拥,跟着旋律、踩着节拍在大境上空袍角翩翩、裙裳飘孓的那一曲,“白头”。
那一晚,她酒过三巡,情态微酣,在魄军的引领下笨手笨脚地学起了西域神舞——华尔兹,也不知踩了他几千脚,撞了他几百下之后,他搂着她在千堆雪与万顷原间溜起了冰来。
那是她从人间出世、身殁冥疆、涅槃冲天、命主昆仁一路走来,最美的记忆,那是她曾经荒凉的万世羁旅间唯一的光。她至今还记得冰凉的雪沫糅合着溅起的香花翻滚在魄军唇间的味道,那是一盅万世不醒的醇,她只愿永醉其中,做一片浸透沉沦的柔瓣。生生世世的海岸上,只须他遥遥一望,命运的轮回风便吹散了哀牢山的灰重过往。
魄军,她唯一的爱,唯一的痛,唯一的救赎与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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