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创作更健康地发展。这就够了,这就足够我这个经他扶助的作者体会人世间那种被赞美着的真诚了;足够我再重新理解作为中国文学各类职业编辑的良苦用心了,任何时候要是还没有忘记这一点,我便相信自己的尾巴会紧紧夹住;足够我理解作为个人劳动标志很明显的创作,其实还有更丰富的社会的催人奋斗的那种力量。告别老吕,重新回到祖居的家园,《初夏》这本书也就划归昨日的黄花。我必须以新的艺术形态给老吕这样的职业文学编辑一个见面时可以再聊的话题,包括更多的还喜欢着我的小说的读者。真正的文学意义上的友谊给我的就是这种冲击力。
听说老吕病了时,我很震惊,找到他的新居里,是在一个夏天的晚上。我已得知他得了一种今天的医疗水平很难治愈的病,便约了精于摄影的郑文华去拍一张合影。我们相交整整二十年来,竟然没有拍过一张合照,我不在乎这种照相,他也不在乎这种形式的东西,二十年里我们多次见面却没有谁想到照一张合影。我到邻近的水果店铺里买了水果,也应是第一次。二十年里我多次去过他供职的编辑部和他的家里,从来没带过一件礼物,一盒烟一瓶酒都没有过。那个时期里似乎不兴这一套,我也没有这种意识,似乎拿着这种东西会使他和我都尴尬的。他现在病了,是个病人,按我的心理和习惯,看望病人带上水果是礼仪成俗的。他坐在一架轮椅上,因为病痛所致的骨头损害,不能坐太软的沙发。他说他出医院好久了,病情稳定。他比以往消瘦了,脸色尚好,仍有继往的红色,表面看不出太多的重病的疲倦和忧郁。他说话依然是朗朗的高调门大嗓子,几乎与我以往的印象没有任何变化和差异,也许是强性子的他自然显现的刚强。我和他聊了他的病情,他却更多地问我现在的工作和写作,不无惋惜之意,甚至启发我赶快离开西安,重新找一个地方去读书去写作。他那么感慨着对我的深层理解,写到这程度太不容易了,再浪费时间就损失太大了……云云。我无言以对,也不想对他说出我的苦恼。如他一样的感慨我已从许多朋友口里听到,然而我不想让他再为我担这一份心。我尽量以轻松的话题和他交谈,包括回忆我们以往的趣事,他便大声愉快地笑起来。我给他留下我出版不久的五卷本《文集》,他问《白鹿原》收编在内没有。我说主要的作品全都收入了。他说他早已读过《白鹿原》,不断地感慨着从他编《信任》到《白鹿原》的阅读感觉。临到我出门时,他仍然鼓励我,什么都可以看轻、看淡,再弄出两本书来,弄到这程度太不容易了……
我收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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