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平素虽不算温和,但也从未用过这般锋利的言语来诛他的心。
连兄长也觉得,他错得离谱,错得如此不堪吗?
裴慎又笑,这回终于抬起眼,将裴朗的狼狈尽数纳入眼底,眸中的轻慢不加掩饰。
“你一意孤行娶她为妇,可想过她在另一个世界该如何安宁?”
裴朗死死攥着拳头,攥到十指关节都泛了白,终于忍不住落下两行泪来,落寞道:“我明白了,多谢大哥提醒。”
少年转身,薄削的背影微微摇晃着,如同伶仃的鬼一般,浸入冰凉的夜色之中。
案上的灯花烧得滋滋作响。
裴慎给自己添了杯茶,面不改色地饮下。
一旁的桓征忍不住道:“大人的话可是重了?三公子也只是……”
对上自家主子冷厉如霜的脸色,桓征没敢往下说。
莫说姑娘这回保住了性命,就算是没有保住,那也是长乐郡主的过错。伤人的就算不是皎雪骢,郡主也会有其他的手段,不至于给三公子安上一个凶手的罪名。
三公子本就为此愧疚不已,主子又瞒下绾姑娘的行踪,一直不放绾姑娘回家,今日再故意这么说,好似三公子真娶了绾姑娘的牌位,绾姑娘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如此一来,三公子有何脸面向尚书府提亲?
夤夜,裴慎回了一趟听雪山庄。
满室明烛,落在小姑娘莹白柔软的面颊,裴慎沉默地看了她许久。
忽而一笑。
“人人都想娶你啊,绾绾。”
“我来娶你,好不好?”
*
沈稚坠崖失踪的第七日,沈府终于挂上了白幡白绸。
整条街巷纸钱漫天,哭声震天,灵堂内沈夫人哭晕过去多次,在场吊唁之人无不落泪。
沈家人以及一众亲朋终于不得不相信,那个才过及笄不久的小姑娘当真已经不在人世了。
停灵期间,京郊的听雪山庄宛如另一个天地。
裴慎命人找来工匠,欲将听雪山庄里里外外修葺一番,屋顶添了新瓦,池中养了活鱼,更有从外阜移植过来的繁花嘉木,短短几日,整个听雪山庄焕然一新。
就连沈稚住的屋子,也铺上了华丽柔软的织锦地毯,临窗置一张细木雕花的贵妃榻,上设浣花锦的引枕和漳绒的坐褥,衣橱里挂满女子的衣裙,案几上的细颈瓶也插上了她最喜爱的海棠,活脱脱成了女子的闺房。
就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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