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的木质连枝灯也换成鎏金錾花和珐琅琉璃材质的——
她有夜盲,喜欢到处都亮堂堂的。
山庄的修缮随主人的习性,向来孤清,否则也不会以“听雪”二字命名。此番修整过后,倒像山庄内多了个女主人的样子,繁花似锦,云兴霞蔚。
除此之外,山庄内也进了一批专门伺候沈稚和负责浆洗洒扫的丫鬟婆子。
从前只有裴慎在此,他素来不近女色,亦不喜人近身,因此山庄内连使唤的小厮都不算多,如此一来,听雪山庄也算有了人气儿。
在桓征等一众下属看来,自家主子竟有让绾姑娘长住与此的打算。
当然他们只是下属,如何干涉得了主子的私事呢。
月底,长乐郡主主仆行刑在即,平康王寻不到裴慎,又改求上了昭阳长公主。
天家兄妹,即便出了这档子事,终究还有情分在,昭阳长公主只好答应平康王,再同裴慎说一说。
只是裴慎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净思居更是找不见人,长公主不得已只能传话去大理寺,请他务必回府一趟。
裴慎当然知道长公主的目的,晾了几日,直至行刑前才到安福苑拜见。
经过沈稚择婿一事,母子二人算是撕破了脸,但昭阳长公主毕竟还是他的母亲,自问从他回来这些年,从未有过对不住他的地方,难道她做亲娘的还怕了自己的儿子不成?
她这长子又是那等虚伪之人,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裴慎进门,先是躬身一拜:“大理寺公务繁忙,行言来晚了,还望母亲恕罪。”
行言是裴慎的字,取自“行慎则能坚其志,言慎则能崇其德”,不过同他亲近的人不多,如今也很少有人敢直呼他的字了。
昭阳长公主这几日为着沈稚和长乐郡主的事也颇为伤神,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饶是保养得宜,都不免添了两道细纹。
知他必有托辞,长公主心中暗暗一哂,并未将嫌恶放在明面,她按了按太阳穴,开门见山道:“长乐的事,你究竟是如何想的?”
裴慎淡淡道:“国有国法,我自是依律行事。”
昭阳长公主道:“本以为绾绾遇险是个意外,没想到你神通广大,竟然抓出了背后的真凶。不过你心里也该明白,长乐只是性子娇纵,绝无置人于死地之心,你想给绾绾讨个公道,这都无可厚非,可长乐也不至于为这一时过失以死谢罪。斯人已逝,即便拿长乐的性命去填,绾绾也再不可能活过来了。我们已经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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