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婉听到动静也出来了,一看丈夫蹲墙根那副狼狈样,再听柴秀一说,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又是心疼又是气:“你说你……你呀!跟你说了别去别去!等着柴米不行吗?非得自己去找不痛快!快进来!”她上前把柴有庆拉起来。
柴有庆被女儿和媳妇数落着,垂头丧气地进了屋,坐在炕沿上,感觉浑身都没了力气。去时的“壮怀激烈”,回来只剩下一地鸡毛和满心的屈辱。他越想越憋闷,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连个玉米都看不住,连个偷东西的小贼都治不了,只能蹲在自家墙根生闷气。
“走啊…………在外边蹲着,是怕别人不看你笑话吗?”
柴有庆被苏婉和柴秀拽回屋里,像根霜打的茄子蔫在炕沿上,头恨不得埋进裤裆里。
屋里静得只有牛棚那边老牛偶尔烦躁的“哞”声。
苏婉倒了碗水递过去:“喝口水,顺顺气。跟那种人生气犯不上。”
柴有庆不接,闷声闷气:“犯不上?人家都骑咱脖子上拉屎了!我……我柴有庆就这么窝囊废?”
“爸,你这不是窝囊,那刘小春啥体格?你啥体格?你一个人去不是白吃亏嘛!”柴秀挨着他坐下,“等姐回来,她肯定有招儿治他!你看我二叔那么奸,不也让我姐收拾得服服帖帖?”
“收拾你二叔那是他自找!偷鸡摸狗被抓现行!”柴有庆猛地抬起头,眼睛通红,“可这刘小春……他就不认账!你妈看见了顶啥用?他咬死不认,你能把他咋地?报官?那点玉米够干啥的?还不够折腾的!”
“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苏婉也急了,拍着炕沿,“眼瞅着半块地都给祸害了!咱家今年就指着这点收成呢!柴米摊子上赚点钱,那也不能坐吃山空啊!”
“那你说咋办?”柴有庆冲苏婉吼了一嗓子,“我去找,让人骂回来!你有能耐你去!”
苏婉被他噎得脸一白,气得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柴秀赶紧打圆场:“哎呀都少说两句!爸,妈,你们看牛犊子,是不是比昨儿强点了?眼睛有神了!”
这话勉强把两人注意力拉过去。棚里的小牛犊确实挣扎着抬了抬头,虽然还是蔫,但不像昨晚那样眼神发直了。
“老张的药管点用……”柴有庆看着牛犊,那股邪火稍稍下去点,又变成深深的无力感,“可玉米……唉……”
正犯愁呢,院门外传来倒骑驴“咣当咣当”的声音。
“姐回来了!”柴秀跳起来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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