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米和宋秋水风尘仆仆地进了院,车斗里放着新买的炸锅和一口大煮锅,还有给牛买的药。
宋秋水一进门就嚷嚷:“哎妈呀,可累死我了!这破道颠得我屁股都麻了!柴米,新锅真带劲,锃亮!这回炸鸡指定更香!”
柴米停好车,一眼就扫到屋里气氛不对,柴有庆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苏婉也背对着门。她眉头一皱:“咋了?又出啥事了?牛犊不行了?”
“没没没,牛犊缓过来点了!”柴秀赶紧接话,压低声音,“是咱家玉米……又让人掰了不老少!就在河套那块地,妈今天去看着了,正好撞见刘小春在那儿偷呢!”
“刘小春?柴有德他小舅子?”宋秋水嗓门立刻拔高八度,“这王八犊子!刚偷完鸡又偷苞米?真当咱们好欺负啊!”
“不是……他连桥。”柴秀纠正道:“就那个……我们老柴家那个假老五他小子……”
宋秋水揉了揉脑袋:“想起来了。那瘪犊子玩意,愣了吧唧的。一看就不是啥好玩意,整天除了吹牛逼,啥也不会。话说这刘小春媳妇是不是跟着柴有德来着……”
柴秀一脸尴尬:“这我可不知道……”
柴米脸色沉了下来,不过没急着发火,而是走到牛棚边先看了看牛犊,又摸了摸老牛的脑袋,才转身问苏婉:“妈,你亲眼看着他偷的?掰了多少?”
苏婉转过身,眼圈还红着:“可不咋地!大白天的,就在地里,跟拿自己家似的!我喊了一嗓子,他蹚着河套就跑了,地头还扔着他装苞米的破布袋子呢!我下午去看河滩那块,那边窟窿更大!我估摸都少了一亩地都多了…………快没了都。”
柴米点点头,又问柴有庆:“爸,你去找他了?”
柴有庆臊得脸通红,支支吾吾:“我……我气不过,去……去问了句……”
“问?你那是去问啊?”宋秋水快人快语,“叔,你是不是让人家给骂回来了?看你这蔫样儿就猜着了!”
柴有庆被戳中痛处,猛地站起来,脖子又梗起来了:“我……我是去了!咋地?他刘小春算个啥东西?偷东西还不让人说了?他……他还想动手呢!”
“然后呢?你俩干起来了?”宋秋水追问。
“我……我……”柴有庆像被戳破的气球,又瘪了,“他……他混不吝,我……我寻思好汉不吃眼前亏……”
“那就是让人家给吓唬回来了呗!”宋秋水一跺脚,“叔啊,你这……比我爹还没用……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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