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我爹娘一定是不得已的,这怨不得他们不是?属累君两三孤子,莫我儿饥且寒,有过慎莫笪笞,行当折摇,思复念之。”
这后四句出自汉朝的一首乐府,写得是一位久病的母亲临终前的托孤,言语恳切,和后来浮华逞才的诗文比起来,真是要教太康落瑛,齐梁置管了。那首诗虽在宋朝,依然妇孺常常咏唱。
青衣人听着少年愈说愈轻的话音,觉得少年说的一字一句无不透着感伤,回想自己以往的境遇,生了些相惜之感。
再打量那少年,但见他不过十二三岁年纪,衣衫浅旧,身子瘦弱,算得上骨立了。待他稍抬起头,又见他相貌平平,面色苍白,自耳至项还有一道浅浅疤痕,模样真算不上讨人喜欢。
她本就是乘夜潜行,若是被抓,纵不致被害,也是险恶极了。也知那无尚剑法藏的何等秘密,却总要一试。但她又是至情至性的人,现下这位少年孤苦伶仃,心地诚善,自然的心生怜惜,一时也决不下去留。
青衣人推了下少年前低的肩膀,小声道:“谁没件不如意的事。行了,你不还要打胡人吗?不是想抹抹眼泪,就让他们收帐子割地吧?你大小也是个男娃呀。”
少年道:“也是啊,也许我爹娘还活着,还在挂念我。这时我望着月亮也许他们也在这月下望向我呢!只是天上这铜镜太小了点,照的人又那么许多,这么挤,我是看不清楚他们的模样。”
青衣人微微蹙眉道:“你这小孩儿,句句话怎么都得压出点水呢,伤心也伤身哦。”
但说话间,她也转头向窗外看了去。
少年道:“我们活了一回,又能得到些什么呢?好像只为了体味这世间的悲欢离合似的。一旦死了,生前的一切也就都丢下了,能带走的只有往事的一段段悲喜吧,如此看来伤感也不全坏事。”
少年把身子往床边的墙一靠,泯泯嘴续道:“也可以譬作一张素绢,每一小处的空白要是染了色,也就不能改了。素绢的尺长也就是活着的一生吧。这能算做缘分吗?不然怎么我和爹娘至亲至近却远隔天边,而天下多少人,可偏偏就和你在此共度佳节呢?”
青衣人嗫嚅着,似有所感。她凝视少年良久,思绪早已回到了几年前自己离开家出外漂泊,多少心酸苦楚啊,自己的妹妹多年不见,双亲只怕也老了实多,何尝不会思念,却说近又远的不可及。
而今这个小孩,只怕较之自己尚且不如,往后他孤苦伶仃,苦头可有的受了。
又想到自己如今也算是无亲无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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