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嗯了一声,拿起一个在手上捏着,望着病人那瘪进去的脸,想,等这件事结束了,宋旭升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出了屋子,宋旭升说:“不该叫你来的,硬是拗不过她。”又说:“看了这个样子,你可能都灰心了。”柳依依说:“我要上厕所。”宋旭升为难地叹口气,还是带她去了。柳依依一看,柴门里一个大粪缸,两块木板搁在上面,人一靠近,一群苍蝇就嗡嗡地飞起来。柳依依瞥见粪缸里有蛆在蠕动,一连退了几步,说:“这怎么解得出来?”宋旭升又把她带到一间房里,从外面拿来一个塑料盆说:“你用我的脸盆,脸盆,脸盆还不行吗?”柳依依说:“我全身都痒起来了,到处都是虫子在爬一样。”又说:“现在还有晚班车吗?我明天要上班,你送我到县城。”宋旭升说:“求你吃餐饭吧,吃了饭我送你到镇上住一晚,明早一起回去,现在哪里还有车回麓城?”晚饭柳依依只喝了几口汤,夹了两筷子青菜。趁嫂子去装饭,宋旭升说:“你多吃点,好吧?等会儿别人又说你身体不好。”柳依依说:“再吃我肚子里的东西就被顶出来了。”吃完饭柳依依说:“快点送我走,等会儿我就要解手了,”双手张开比划一下,“大号。”宋旭升说:“盆……盆。”见柳依依用力摇头,又说:“那好,好。”进里屋跟他妈说了几句,又把柳依依叫进去。柳依依看见那里枯萎的手在床沿边反复摸索,就把手伸了过去。老人不停地说要吃酒,要吃喜酒。柳依依不停地说:“好,快了,快了。”又硬着头皮叫了几声“妈”,就出来了。
出了门宋旭升说:“你叫她几声她就彻底放心了。”又说:“依依,委屈你了,下次你别来了。”走到田埂上宋旭升说:“还是我背你吧。”柳依依说:“我自己能走。”宋旭升说:“让我背吧。”在前面挡住她的路,弯下身子,双手伸到后面,“让我背吧,就让我背着吧。”柳依依就让他背了。宋旭升说:“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蓝天佩朵夕阳在胸膛,现在就是的了,看看吧你看看吧。刚进大学最喜欢唱这首歌,可怎么这里的年轻人都跑光了呢,都不愿走乡间小路看蓝天夕阳了呢?”柳依依说:“都能把人憋死,还蓝天夕阳呢!我真的要憋死了。”宋旭升加快脚步说:“快了,快了。”
在镇上住下了,柳依依上完厕所出来说:“总算解脱了。”宋旭升不说话,柳依依也不说话,气氛很沉闷。半天,宋旭升说:“回麓城你还是解脱了吧,有些事我也不敢想了,已经很谢谢你了。”柳依依沉默了一下说:“穷则思变,你怎么就不思变呢?不思变的人怎么变得了?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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