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造化大。我没有追究他擅自闯入我家羊圈的事情,已经不错了。”
“命不好”?严肃听得自己的肝乱颤。
说别人“命不好”的人,往往出于傲慢或者出于无知。如果他“命”比你好,他就逃不了高高在上的意味,潜台词是虽然看你可怜但是抱歉我帮不了你;但是,如果是一个“命”不如你的人说的,至少他还能在情感上给你“一臂之力”,安慰到你。
严肃压制着自己对李地主的傲慢的愤怒。
“你在回避问题。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知不知道周士道经常被父母追打,跑到你家羊圈?”
李地主采取策略性的沉默。
旁边的人已经炸开了,纷纷表示对严肃思路的蔑视。
这时,一个师爷对着龟县令的耳畔轻语了一番。龟县令作出要马上结束此案、当庭宣判的姿态。
严肃这时已经风度啊什么的都顾不上了,大声地斥责李地主:
“龟县令刚刚说的好,既然是邻居,就要敦亲睦邻,这是大清律法存天理促人伦之所在!你明明知道周士道每次都往你家羊圈跑,却不对那个羊圈作出修缮,分明是没有把他当做邻居善待!再说,他这么多次跑到你家,从人情天伦来说,他就相当于你邀请到你家做客的宾客。如果你家木板砸到了你的客人,你不是当然地要承担赔偿责任吗?”
严肃把“注意义务”的论述放到了“天理人情”的范畴之下,因为他知道,在清朝判案,无论现代多么先进高明的法律理念,都需要卑微地向“天理人情”拜服。
龟县令看严肃说的入情入理,就顺势也向李地主盘问起来:
“你是否真的明知周家儿子常常跑到你家那个羊圈躲避?”
因为是龟县令发问,李地主这回没有理由闭口不言了,就嗫嚅地答道: “是的。”
龟县令心里肯定感激严肃给他一个很大的台阶。似乎满堂的人都站在李地主一边,但是只有严肃站到了他一边。
龟县令是举人出身,这是仕途的“正途”,他看不起哪些靠着老子的荫护、别的官员的保举或者花钱买官的人。他当然也看不惯一些表面上恭敬但是打心底里瞧他不上的哪些胥吏、师爷、文吏。这些老于世故、权力执行链条上不可或缺的一环,虽然并非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抱成一团,但是实在有的时候让一县之父母官显得笨拙,抢走了他的“高光时刻”。
接下来的宣判是水到渠成。周让仙胜诉,李家必须赔偿周家全部的医疗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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