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大爆发前6个月——接章节-僵尸大决战
鄚州河,这条曾经养育了安南省以东沿岸城市的生命之脉,此刻已成一条浑浊的血肉之河。河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黏稠得像是混合了太多泥沙和血液。水面上漂浮着各种杂物:破碎的家具、胀气的动物尸体,以及最多的人类浮尸。它们泡得发白、肿胀,面部表情凝固在死亡降临时的惊恐与痛苦,随着水波轻轻晃动,像一群沉睡的、随时会醒来的恶魔。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臭和焦糊味,几乎令人窒息。不远处,一架“武装”直升机的残骸半沉在河水中,尾翼歪斜地指向天空,机身还在冒着缕缕黑烟,火焰舔舐着剩余的金属骨架,发出噼啪的轻响,映得周围的水面一片昏黄。
鄚州里陷落的记忆,如同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持续在方升的脑海中溃烂、流脓。那不是一场战役,而是一场屠杀,一场由钢铁、火焰针对文明的毁灭。
最后那声撕裂苍穹的尖啸。那枚最终解决方案,如同神祇投下的愤怒火种,在尸潮最密集处点燃了第二轮太阳。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瞬间的高热与超压将范围内的一切,无论是行尸、坦克还是混凝土,都汽化、压扁、彻底抹除。
方升、陈峰和诺曼三人在腐烂的潮水中挣扎。踩着粘稠的血肉和碎骨,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嘶吼与爆炸,他们遵循着残存军方的指示——向河边撤退。
通往鄚州河岸的路程,是缩略版的地狱之旅。街道被废弃的车辆和倒塌的建筑堵塞,火光在四处跳跃,将扭曲奔跑的人影和更扭曲追逐的感染者影子投在断壁上。槍声零星而绝望,更多的是惨叫和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非人的咯咯低吼。
陈峰打光了最后一个弹匣,用槍托砸碎了一个从商店橱窗里扑出来的、穿着售货员制服的行尸的脑袋。诺曼则几乎是被方升拖着走的,年轻人脸上毫无血色,眼神空洞,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什么。方升自己的手臂在混战中被划开了一道深口子,鲜血浸湿了袖管,粘稠而温热。他感觉不到太多疼痛,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以及背包里那个低温运输箱沉甸甸的、冰凉的触感,像最后一块浮木,支撑着他即将崩溃的意识。
当他们终于踉跄着冲出最后一片燃烧的街区,看到在晨雾中泛着灰亮光泽的鄚州河时,几乎要虚脱跪倒。淮安市的轮廓在河对岸的烟雾中若隐若现,许多地方依旧冒着冲天的浓烟,如同巨大篝火熄灭后不甘的余烬。
“船!有船!”诺曼突然嘶哑地叫起来,声音带着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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