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时每一捧土壤都足以令人热泪盈眶。
胸前挂着的步枪拨开了碍事的枝叶,温月登上土丘顶上,站在几丛霜白又萎靡着的欧石楠。她往掌心呼了口热气,在雾蒙蒙中举起望远镜。
隔着面巾,鼻孔依旧喷出了两道不规则白气,很快消散在林海。靴下积叶微微呻吟着。
温月旁边,猎兵营的军士长跟着跃上土丘,这个四十来岁的老兵已经有四个孩子了,最小的一个还在吃奶。军士长早已到了退伍的年纪,但他不知为何还是申请留了下来。他解释道:
“习惯了晒太阳,回不去那个假阳光的地下了。”
谁不是呢?
作为猎兵,温月本可以服役两年就荣归故里,但她也选择留在地表,在大规模战事后,作为远距离侦察猎兵,两个人,两个背包,两把枪,去往林海,一去经年。
出营前的回眸一顾,就是她的全部世界。
军士长的脸全裹了起来,他给眼睛留了条缝。他一边望着霜冻中的林海,一边挠了挠手腕,抠出了一只像是蚂蟥的虫子他把这只吸满了血的寄生东西捏死,鲜血顿时晕开,一紧袖线,什么也看不出了。
望远镜里还是那副老样子,雪、雾、林海,一望无际的林海。丛山外风雪飞舞的地方,冬天里严寒逞威的地方。
松树和杉树被吹得猛烈摇摆的地方,埋葬了不知多少年的尸骨。在人类失踪的岁月里,这里是猛兽的掠食场,在寒冷的冬季里,要为了一口吃的,拼上性命。到了人类重返的年代,人类与猛兽,为了脚下的一寸土壤,拼上性命。
这又该怎么算呢?
“看那里。”
顺着军士长的指向,温月看见几里外升起了一缕白烟。在这个时节的地表林海里,能升起烟雾的,要么是国防军哨站,要么是逃亡者聚落。
显然,是后一个,逃亡者们或许认为,逃到了如此地方,就逃脱了那些束缚,心怀侥幸地在这里与冰雪、异兽为伍?
不,并不是。
温月简单标记了个点,不着急继续进发,而是掏出怀表看了看,七点二十五分。
天迷蒙蒙亮了不大一会儿,捱了一宿冻的人往往这时辰最捱不住了。温月挂着霜雪的睫毛下,一双淡漠的凤目,她在看向那儿有个稍微往东偏的树冠后,淡淡的白烟,往东边吹的白烟。
军士嘟囔了一声,他马刀样割开一条缝的嘴巴来回开阖着,碰了碰温月胳膊,跳下土丘,钻进了树丛里。
温月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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