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被他一说,罗玄立刻想到聂小凤的转生册已被岳飞府上的那名碧衫书僮取走,想必此时已成岳飞的囊中之物,心头不由一阵幽暗苦涩,喉头便如塁了石罟般梗阻起来。
室中沉吟三刻,薛耻却道:“地狱十九池,虽是为惩九界怀恶犯科之徒所铸,却唯独对人间真情挚爱无能,你在血池受刑之时,必是于心中笃尽了全力,要保住那女子的转生册。”
罗玄默第不语。
一抹月光倒映在薛耻面前的白铜面具上,微微生漾,他站起身道:“今晚你便在堂屋睡下,明日再回那受难器上。”
空山夜静,闻得屋后远处泅水横迭,叮總入聆,罗玄平躺在堂屋石埀上,暗自揣摩着聂小凤如今的境遇,想到转生册既已在岳飞的手中,于她总是好的。
这些时日以来,除去医斟问询,薛冥医并未同他多作言语,只是通过方才的一番询问,罗玄才知自己身经十九府地狱的销熔刑惩,如今已成九界苍生、六道轮回中最底戾卑下的灵体——熔魄。
通体永恒焕发着耀目焱红之灼色的熔魄,便是数十里外也能教人一眼认出,此乃冥疆十九地狱刑典后的森鬼孽障,只因在九界中为恶昭彰、天孽不怠,才会落得如此下场。这生生世世的耻辱魄烙,于此便是板上钉钉,再无转圜。
罗玄本能地向下挪了挪欲闭上的双目,并无眼睑,只是习惯罢了。曾经费尽心思,以为自己或可与小凤在此冥荒异境中重新开始,一拾尘世旧缘,谁料却生生弄成这般,如今她便是站在他面前,他也是万万不敢与她相认的。
其实岳飞也不错。
他如此想着,空洞眼廓内不免层层晕上沁骨潮湿。
耳膜却突地被一股轻簌而尖厉的刮花声挠了一下,仿佛有森长指甲在廊中墙裙上缓慢地划过,那刺耳尖声时浅时重,持续不断,越来越近,孤零零地回荡在万籁俱寂的山林古刹中。
罗玄心头森寒突起,只见堂屋外侧空开的轩廊檐柱上,猛地覆上了一只垢骨苍白、腥红揿甲的女人骷掌。
他闭住呼吸,不一会,堂屋外缓缓挪进一名白衣绦发的女鬼,她双袖垂堕,举止森冗,一步一颤地向内室挪来,層層黑发褶在面上,不现半丝容貌,直如传说中的无脸魑魅。
她骨骼扭曲,身形怪遁地向罗玄所躺的石埀逼近,见她双肩一高一低,衬得头颅歪耷,黑发倾泻,甚是可怖。
罗玄眉中皱起,身上却遍布重伤,毫不能动,想张口喊叫,周遭空气却早已生生冻成硅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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