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机械而专注,脚下已经堆了一小堆削好的、黄白色的土豆。
厨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又轻轻关上。谷老头踱了进来,反手将门虚掩上,外面搬运物资的喧闹声顿时被隔绝了大半,只剩下沉闷的隐约回响。他走到那个唯一的小窗前,撩开那条洗得发白、边缘破损的窗帘一角,目光阴沉地投向窗外。
他的视线,像黏稠的沥青,死死胶着在外面正扛着一箱沉重弹药,还能跟拄着根树枝当拐杖的顾霈谈笑风生的者勒蔑身上。那蒙古汉子魁梧的身材,虬结的肌肉,以及搬卸重物时那股举重若轻的架势,都让谷老头心里一阵发堵。他的目光又扫过正在和苏和一起清点药品箱的李曼,那个女人站姿笔挺,指挥若定,即使穿着破旧的军服,也难掩那股久居人上的冷硬气质。
“看到没?”谷老头的声音压得极低,像砂纸在生锈的铁皮上反复摩擦,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怨愤,“一个个,膀大腰圆,全副武装,身上那股子煞气,隔老远都能闻到。跟当年,招呼也不打一个,就把我们像破抹布一样扔在这里自生自灭的那些丘八,他妈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兵痞子!闻到味儿我就认得!”
白楠翻炒锅里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没有回头,依旧背对着谷老头,盯着锅里翻滚的鱼块,语气试图保持平和:“谷叔,话也不能这么说。人家毕竟是实打实救了李海和顾霈的命,还带回来这么多好东西。你看那些罐头,那些药,还有子弹,这都是咱们急需的。”
“东西?哼哼!”谷老头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猛地转过身,阴影投在他那张沟壑纵横、写满风霜和老谋深算的脸上,“东西是好东西,没错!但拿着这些东西的人呢?你想过没有?李海,顾霈,这两个小子,本来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能耐大,心也野!以前就隐隐有点不服管的苗头,只是碍着情面和人手不足。现在倒好,翅膀硬了,还他妈带回来这么一帮子煞神!他们凑在一起,你掰着手指头算算,这营地,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以后还他妈能听我一句吗?这地方,还姓谷吗?!”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根挤出来的,带着一种权力受到赤裸裸威胁的惊怒。
陈岩削土豆皮的手慢了下来,他抬起眼皮,飞快地瞟了一眼谷老头因为激动而有些扭曲的侧脸,又迅速低下头,盯着手里那个坑洼不平的土豆,依旧沉默着,只是握着削皮刀的手指,收紧了些。
谷老头几步走到白楠身边,假意凑近看了看锅里炖煮的鱼,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带着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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