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毫无波澜的内心。
傍晚时分,水电站那座最大的、原本是工人食堂的旧仓库里,罕见地点亮了好几盏马灯和几个用汽车电瓶供电的节能灯。昏黄与冷白的光线交织在一起,驱散了角落的黑暗,在斑驳的墙壁和满是划痕的水泥地上投下晃动的人影。长条木桌和金属餐桌被拼凑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台面。上面摆满了食物——正中央是谷老头引以为傲的、用两个洗脸盆那么大的铝盆盛着的、奶白色汤汁翻滚的炖鲜鱼,散发着霸道浓郁的香气。
旁边是白楠利用有限物资发挥出的最大手艺:杂粮烙饼、罐头肉混杂着干菜和最后一点土豆炖成的大锅烩菜,甚至还有一小碟珍贵的、用野葱和盐腌制的咸菜。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瓶者勒蔑贡献的、标签破损却更显珍贵的葡萄酒,以及谷老头拿出来的、那几瓶瓶身蒙尘、象征着他“家底”的啤酒。
食物的香气、人群的喧闹、灯光的暖意,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久违的、近乎奢侈的,属于“文明”的温馨假象。仿佛外面的冰雪、行尸、以及无处不在的死亡威胁,都被暂时隔绝在了那扇厚重的大门之外。
谷老头作为名义上的东道主和营地负责人,当仁不让地站了起来。他手里端着一杯泛着泡沫的啤酒,用勺子敲了敲桌子边缘。喧闹声渐渐平息,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他,灯光下,他的脸显得比平时更添了几分刻板的威严。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脸上挤出那种惯有的、试图融合慈祥与权威的笑容,目光扫过全场,尤其在李海、顾霈以及李曼等人脸上停留了片刻,“首先!”他提高了音量,“咱们得感谢老天爷保佑!感谢上帝没闭眼!让咱们在失去了两位……呃,暂时离开的家人后,”他含糊地带过了肖博和马克的死,“又能把李海和顾霈这两位英勇的家人,平平安安地,接回咱们这个大家庭里来!是我一直在跟主保佑着他们!”他朝着李海和顾霈的方向,举起酒杯,语气显得颇为感慨,甚至带着点夸张的激动。
坐在下面靠近门口位置的陈岩,不易察觉地撇了撇嘴,低头玩弄着自己面前那双用树枝削成的简陋筷子,心里冷笑:上帝?老天爷?操,要不是李海他们自己命硬本事大,还有那帮当兵的玩命去救,这会儿早他妈烂在外面喂行尸了!这老家伙,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坐在他旁边的白楠,则脸上挂着惯常的、略显圆滑的笑容,心里也在暗暗嘀咕:又来了又来了,开始唱高调,演大戏了。心里指不定怎么盘算着怎么保住他那点权力呢,说得跟真的一样。
谷老头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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